走进公安部定点帮扶地区大型调研采访系列报道③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充满力量
公安部挂职干部陈飞带领村民绘就羊鹅满圈、瓜果飘香的美好图景
清晨，绕过曲折蜿蜒的盘山公路，笼罩在雾霭中的贵州省普安县高棉乡棉花村慢慢进入视线。刚走到村头，两名身着布依族民族服装的妇女背着背篓说笑着走来，脸上的笑容似朝阳令人陶醉。
“她们这是要去乡上赶集，今天有集市。”眼前这位个头不算高、语速有点快的中年男子是陈飞。仔细一看，他的鞋子上沾着一层薄薄的土。
“棉花村是少数民族村寨，共319户1455人，除1户3人外全是布依族……”陈飞边走边讲，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在贵州的大山深处，公安部选派帮扶干部陈飞已度过580余天。4月9日，记者来到棉花村，记录这名驻村第一书记忙碌的一天。
4月9日，陈飞（右二）走访群众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本报记者温凯摄
接好棒
8时，两名牧羊人边吆喝边拿着棍子敲打着羊圈的栏杆，200余只黑山羊一涌而出跑向对面的山坡。
“老卢、老王，这么早就要出去了！”陈飞喊住了正赶着羊群的卢尤贵和王占益。两人忙迎上前，王占益指着其中一只小羊说：“书记快看，这是前几天刚下的小羊羔！”
2020年，在公安部帮扶和前任驻村第一书记的努力下，棉花村购买了首批黑山羊。经过2年的发展，黑山羊养殖技术逐渐成熟。
如何激发村民勤劳致富的主动性、积极性？陈飞不断思考帮扶模式的转型，和村两委商量实行承包制。
去年6月，卢尤贵、王占益和村里签订了承包合同，成了这群黑山羊的主人，从拿固定工资变为自负盈亏。“好好干，才能有更好的收益。”58岁的王占益信心满满，“今年已经卖了十几只羊了，如果能卖到100只收入就很好了。”
虽说羊承包给了农户，但陈飞还是时不时来看看，前几天还联系了云南农业大学的教授就如何提高繁殖率等进行指导，也帮忙开拓销路。
不远处，一片梯田层层相叠，村民正在撒种育苗。在两任公安部驻村第一书记和村两委的共同推动下，村里“旱改水”，160余亩坡地变成了良田。
转过几道弯，一片绿油油的果树尽收眼底。村民陆海正在打理果树。陈飞向记者介绍，“这可是我们村里的致富带头人。如今他承包了这100多亩金秋砂糖橘，干劲十足，天天泡在果园里。”
2019年，在公安部帮扶下，棉花村开始发展金秋砂糖橘种植，并带动村民种植沃柑、脐橙等，如今各类果树种植规模已达400多亩，今年新种植的50亩黄金百香果将在8月底首采上市，套种的160多亩蜜本南瓜也破土而出。
“海哥，已经开始坐果了吧？”陈飞问。“基本上每一枝都有果了，就是最近干旱，昨晚浇水忙到两点多。”陆海答道。
虽然天气干旱让陆海有点着急，但对今年的收成，他信心十足，搓着长满老茧的手笑着说：“去年首次量产1万多斤，今年希望能达到3万斤。”
一路上，说起这满圈黑山羊、遍山果树，陈飞总是嘴角上扬。对陈飞来说，他更像是一个接棒人，不仅是对公安部定点帮扶工作的接力，更要在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中发挥好作用。
4月9日，陈飞（左一）在牛马交易市场向市场管理人员了解情况。本报记者温凯摄
谋新路
临近中午，陈飞决定到高棉乡牛马交易市场转转。市场内有30多头牛，市场管理人员张鹏正向前来买牛的养殖户介绍着。
说起为什么要建牛马交易市场，陈飞告诉记者，当地有养牛的传统，但村民们交易意识薄弱，再加上买卖不方便，所以很难转化为实际收入，“现在市场就在家门口，有不少村民会牵着牛来卖，也有从这里买牛回去养的。”
产业发展是乡村振兴的重中之重，如何因地制宜激发产业发展活力，陈飞从来到棉花村的第一天就开始琢磨。
为了找到好的产业，陈飞除了在贵州调研，还奔赴江苏、浙江、四川、广西等地考察，并积极争取派出单位公安部交通管理科学研究所以及有关方面的资金支持。
了解到白鹅养殖有较好收益，陈飞一度很兴奋，希望尽量推动在棉花村落地。但比起兴奋，更多的是谨慎，他必须把有限的资金花到刀刃上，带动村民增收致富，“有时甚至为弄清楚相关环节失眠，凌晨爬起来查资料。”经过5个月的反复考察，白鹅养殖项目终于落地。
来到白鹅养殖基地，看到负责饲养的大姐正在给鹅苗喂草，陈飞赶紧脱下外套钻进鹅棚里帮忙。
“这是上个月刚进的2000只鹅苗，现在得有一斤半重了。昨天，隔壁镇刚运走了300只。”陈飞说，通过前期摸索，已经基本掌握技术，打算把这里打造成孵化、育雏基地，发动村民发展养殖业。
要想富，先修路。在大力发展产业的基础上，陈飞积极争取资金完善路网，确保农产品种得下运得出，新增的4.4公里产业路年初陆续完工。同时，陈飞还积极争取资金加装护栏，确保道路交通安全。
经过一个山坡时，陈飞指着一片荒地介绍道，我们打算开垦出来种植佛手柑；针对天气干旱、种植面积不断扩大的情况，也正在考虑对该片区的灌溉系统进行完善，“未来的棉花村，一定会成为瓜果飘香的‘花果村’。”
路上遇到村支书王旭，他的言语间流露着幸福与希望：“这几年村里变化可大嘞，一个个产业落地，我们的幸福生活更有奔头。”
采访中，陈飞习惯用数字来描述。比如，在介绍粮油加工厂时，他会迅速地报出产能：菜籽油5000吨、花生油300吨、核桃油50吨。记者开玩笑说：“你真的很‘理工男’。”陈飞挠挠头笑着答：“学计算机、写代码过来的，习惯了。”其实，更根本的是他希望通过精打细算为村民算好“经济账”。
播种爱
午后，记者来到棉花村与邻县交界处，西泌河静静流淌，河上架着一座桥，桥头的石头上刻着“连心桥”三个大字。
当地干部介绍，桥的那边也是布依族寨子，两地村民通婚较多，以前走亲戚都要蹚河水。在公安部两任驻村第一书记和村民争取各方支持下，这座桥在去年年底建成通车，实现了几代人的夙愿。当地干部在征集桥的名字时，村民们取名“连心桥”。
从连心桥返回村子的途中，陈飞的手机响了。陈飞一看是女儿打来的，因为忙着走访，匆匆聊了几句便挂断了。陈飞有一儿一女，女儿上初一，儿子上幼儿园，“来这19个月了，很少回家，挺对不住媳妇的，家里家外都靠她忙。”
跟随陈飞在村子里走访，路过一户人家时，两名中年男子正从货车上卸新购置的农用车，陈飞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搭把手。
其中一名男子叫罗光明，左眼基本失明，几年前妻子离家出走后就没回来。一个大男人带着3个孩子，最大的9岁，最小的才5岁。
走进罗家，3个小孩正在书桌前看书，房间里摆放着宽敞的上下床、崭新的衣橱。“这些都是陈书记帮着争取的，他还经常来看望我们。”罗光明说。
为改善儿童生活学习设施，陈飞积极对接浙江省妇女儿童基金会，给村里10户人家争取到帮扶名额，罗光明家便是其中之一。今年，陈飞还争取到社会公益基金，对高棉乡33名监护人残疾、大病等困难家庭的中小学生进行定向帮扶，从小学至高中每生每年1200元至4000元不等。
在棉花村支部旁有一座三层小楼，拾级而上，楼道里传来孩子们爽朗的笑声，房间里几名五六岁的孩子正在玩玩具。“这是前段时间给孩子办的集体生日会。”陈飞指着照片墙上的一张照片说。照片上，孩子们手里拿着蛋糕，笑得灿烂。
棉花村不少人外出务工，很多孩子成了留守儿童。陈飞协调对接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童伴妈妈”项目，把村里以前的活动室改造成儿童室，并聘请专人负责，让孩子们在成长路上“说话有人听、烦恼有人解、孤单有人陪”。
陈飞用一件件暖心的小事架起了通往村民内心的桥，与村民们携手奔跑在乡村振兴的大道上。
“来到这里已经580多天，最大的感受是什么？”记者问。
“时间过得太快了。每一天都很充实，感觉总有一种力量在推着你向前。”陈飞说。
“什么力量？”记者又问。
“为了村民生活越来越好的力量。”陈飞答道。
夜色渐浓，陈飞平凡而忙碌的一天接近尾声。他说，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来源：人民公安报
